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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如果“三杰之乱”没有发生，事情会怎样发展？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叛乱吗？”

　　死后第三天，紫川家前任监察长帝林听见有人问他。

　　这话听来奇怪，毕竟按理来说，人死后不会有感觉。那帝林又是如何听见的？

　　帝林是个无神论者。

　　曾经是。

　　所谓的曾经，其实是从懂事开始到三天前。

　　那是七八七年二月七日，史载修罗王帝林亡于西南旦雅行省的一个荒村。

　　茫茫雨雪中，帝林挣扎着说完最后军令，咽下最后一口气。

　　眼前一黑过后是光明大放，帝林眼看着“自己”的头颅歪在哥普拉的胸口，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渐渐覆盖过黑色的眉毛，染白了乌黑的头发。他的追随者们对着他深深鞠躬，呜咽着呼喊着。

　　他们在说什么？帝林神思恍惚地想。

　　好像是……

      “大人，我们来生再见！”

　　帝林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浑浑噩噩地随着尸体走（或者说是飞、飘之类的）。他看着他的卫队长在他的灵前自刎，心脏好似抽了一下，隐隐有些难受。

　　真讽刺。帝林想，人死后，居然还能觉得难过吗？

　　再者说，若人死后都有灵魂留存，那紫川家的圣灵殿定是人满为患。那些曾是战场的地方，只怕是水泄不通。

　　但是帝林没看到其他的灵魂——或者说，是如他一般存在的人。

　　这能说明什么呢？帝林默然想着。难道让他继续在世间存留是上天对他的恩惠么？真是可笑！如果这样的存在也是恩惠，那天底下也没有更大的酷刑了！

　　可以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却不能与外界有任何交流。

　　这样的存在，不过是种惩罚。

　　这样的惩罚一直持续到第三天。

　　持续到紫川秀的到来。

　　七八七年二月九日，紫川秀赶到荒村，却没见上帝林最后一面。

　　帝林在这两天里想了很多事，包括思考自己是否有进入圣灵殿的可能。可以这么说——他从来没有这般在乎他能不能进入那个平日在他看来无足轻重的地方。

　　无他，不过是因为斯特林一定会在那里。

　　帝林明知即便斯特林能够像他这样，以这中诡异的形态存留下来，大概也是不想见他的。又或者说，帝林真心认为，他不配去见斯特林。

　　他有什么资格见斯特林？

       ——乱臣贼子，不共戴天！①

　　一年前斯特林在望都陵说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日日在他耳边回响。

    “虽有能强盛一时的权臣，但谋逆者从不得善终，杨明华之类，足为前车之鉴，这也是天数。”②

　　斯特林留给他的话，确实是精准的预言。杨明华逃不过，他帝林一样逃不过。

　　帝林一生追求权力，也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势。

　　但死亡会带走他所有权势，所有他引以为豪的力量。

　　就好似他如今看着紫川秀在他灵前放声大哭，伤心欲绝以至吐血昏厥，却无法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探一探小弟的脉搏，摸一下他脏兮兮的头顶。

　　这时他听见有人说：“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叛乱吗？”

　　声音不知来处，似是来自四面八方。

　　帝林：“你是谁？”

     “这你不必管，我只问你，若让你回到所谓‘三杰之乱’开始之前，你还会选择发动叛乱吗？”

　　帝林不知这个声音的目的，也不知自己现在具体是个怎样的存在。但，没错，他确实希望回到斯特林死亡之前——如果他知道他的叛乱会导致斯特林的死亡，他绝不会这样选择。绝不会！

　　当然，帝林想，如果派哥普拉过去时严厉警告他不准伤害斯特林……不，帝林忽然一阵心悸（虽然他现在已经死了），如果斯特林坚持反抗，无论他怎么嘱咐，派谁去，只怕他这死脑筋的义弟都逃不了一死。

　　若是不让哥普拉带轻便弩过去，让斯特林逃了出去，将来兄弟仍旧会反目，仍是无法避免你死我活的局面。

　　那么只有选择让一切都不曾发生了……帝林苦笑。

     “不会了。”

　　修罗王轻叹一声。

　　如果一切能重来，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眼前白光大炽，帝林微微眯眼，却莫名看见落英缤纷。

　　紫川秀和斯特林站在花树下，把他拥在中间，露出傻气的笑容。

　　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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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②均出自《紫川》斯特林原话。